【经文】南天竺国有一男子,依佛法出家,仍为爱心所缚,常以苏油摩身,用汤水洗浴,种种饮食享用。因身为爱缚,不得圣道,其人乃往摩偷罗国优波笈多尊者所,礼足白言:『愿闻法要。』优波笈多尊者知其身为爱缚,告之曰:『汝能受我教,当为汝说。』答言:『能。』尊者遂挈之入山,以神通力化一大树,曰:『汝当上此大树。』此比丘便即上树,又于树下化作大坑,深广俱一千肘。告曰:『放汝二脚。』比丘即放脚,又令放一手,即放一手,又令更放一手,比丘答言:『若再放手,便堕坑死。』优波笈多尊者曰:『我先与汝约,一切受教,汝云何不受?』时比丘身爱即灭,放手而堕,树与坑皆不见。尊者乃为说法,精进思惟,得罗汉果。
【译语】南天竺国,有个男子,皈依佛法,出家做比丘修道,这不是很好么?但他有一种习气,欢喜常常洗澡,又用苏油等物,满身涂抹,务使十分洁净香滑;其他吃的穿的,也十分讲究。总说一句,他是挺宝贵他的肉体的;可是佛门修持方法,最要把一切幻色妄境看得清楚,知道他是幻妄,不被他引起什么爱憎好乐的情绪。因为这种情绪会缠缚正智慧,叫你迷而不悟故也。
【释义】一样修道,「乐修」不如「苦修」。乐修者,境况富裕,服食起居一切舒适是也。苦修者,境况清贫,衣食用度一切刻苦是也。因为乐修可以助长爱缚,苦修可消减爱缚,爱缚不除,不得超出三界,故乐修不如苦修也。译者曾闻根本上师开示:『比丘有一蒲团大的地方,可以聊蔽风雨,就可以精进修持。』大概便是此理。常见许多善男子善女人,也知念佛生西的好处,只是爱缚重重,不能解脱。说道:『现在向平之愿未了,衣食资金,也未能维持到老,所以无暇及此。』岂知这些希望,尽有到死不能如愿的,即使一切如愿了,衣食资金也积下百万,似乎可以无虑了,遇到劫数当头,种种劫夺,层层剥削,变成一文不值;再加物价的狂涨,百万金实际剩不了数千。当其境者,忧伤迫切,又加几重缠缚,即使不遇此种急变,而其乐修之累,足以使你难于成道。要到心性寂然,不为境物所牵引的地步,那么,苦修乐修并无分别。这是已脱缠缚的有道者,非吾辈所能一时几及。所以真要学佛的话,惟有立即勇猛精进,一切世事,随缘应付。请问读者,可曾见有人因念佛修道,不事生产,冻饿以死的么?还有一种人,生有宿慧,学习禅宗,看几卷语录,参几句话头,一知半解,自以为大澈大悟了,便猖狂恣肆起来;饮酒食肉,狎妓宿娼,无所不至。倒说『吾辈利根顿悟,既知心外无佛,则吃而不吃,嫖而不嫖,游戏三昧,有何不可?』岂知贪瞋痴诸习气,由旷劫熏染而来,蒂固根深,极难摇动。修道者积世用功,仅能断其粗,犹未能遽断其细,岂是一朝了悟所能拔除。何况彼所谓悟者,浮光掠影,未必真能明心见性;则当其吃喝嫖时,未有不助长其贪痴者。故野狐禅猖狂恣纵,死而堕落三涂者,所见所闻,不止一二人,可不惧哉?退一步说,即使真是大澈大悟,明心见性了,依旧恪守清规,规行矩步,做普通学人的模范,有何不可?什么「野狐三昧」,何必定要「游戏」。若讲大澈大悟明心见性,当然莫过于佛。请问释迦世尊成道以后,可曾吃过肉?宿过女人?因思爱缚之难解脱,言之不觉过长,若返躬自省,则下走正复十分惶悚,愿与净业诸仁者共勉之耳。